士绍之所以如此惊讶,是因为士懿任官的无功县,对交趾郡太过重要:
此县背山面水,农事发达,户口充实;郡县划分虽属九真,地理划分却属交趾,是九真郡进入交趾郡的门户,二者只有一条界河相隔。
度过了界河,往北而行,至抵大山,延绵数百里,皆是平原坦途。
走水路,可沿苟水溯流而上,破苟漏、麊泠、西于,而至交趾郡城龙编; 走陆路,可顺官道北上,破安定、朱鸢、羸娄,而至龙编……
所以不管是为了驰援仲父士懿,平息叛乱,还是防止叛乱糜烂,北上交趾,无功皆是必救之地。
而无功往南便是居风县……
居风县一旦被破,叛军便可能继续北上,攻击士懿所在的无功县。
士绍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父亲,明明是十万火急的事情,他还在这优哉游哉的考校自己。
旋即他想到了回城之时,关闭的主城门,郡吏对百姓严厉的盘查,原来这些是为应对即将南来叛军的奸细吗?
但是这些蛮夷有这份心计吗?
还有,帮助九真郡平叛,不才是防止叛乱扩大,波及交趾最好的选择吗?
为何自己这便宜父亲却还在这跟自己玩官员养成?
士燮见幼子不解望向自己,他作面露苦涩之态,将手中茶汤放与几上,似难以抉择般询问士绍:
“阿豕觉得为父是否该应你叔父所请,前去救援……”
“自然要去!”
士绍不待父亲将话说完,已是顾不得礼数,将话接了过来,他一脸严肃:
“阿父何故犹豫……”
士燮听罢,眸中亮色闪动,却还是作面带犹豫之状:
“阿豕重亲,为父甚是欣慰。
然兵乃国器,为父止交趾太守,本职乃保完郡中,安民太平,
无功地属九真,纵是无功县令乃我亲弟,却也不该因私废公!”
士绍心底是真无语了,到了这个时候,自家父亲想的竟然是这些。
他直接起身,拿起放置于案几之上的茶壶,先将茶汤给士燮续满,推至他面前:
“父亲此言差矣……”
然后将茶壶去盖,以指沾水为墨,与案几之上图画起来:
“父亲请看……
无功虽地属九真,却是交趾门户,不得不救!”
他先将九真、交趾二郡界河‘无功水’画与案几:
“交趾、九真二郡以无功水为界……”
一边说,一边将无功水周遭地理轮廓慢慢画出:
“无功乃九真郡最北县治,负水而傍山,
北有苟水与功水合流,聚而为无功水,其源西北而下东南,终入南海。”
“往南四十余里,为灭贼山,此山山势自西而东延绵至海,
其山原名亘山,为故伏波将军马援,灭二征余贼之处。”
说罢,画了一个圆圈。
“灭贼山往南六十余里有下团山,山阳处马居水切山而过。”
然后继续画了条曲线和矩形,代表河流和县城:
“马居水南是居风县城,居风引马居水为护城河,易守难攻。
居风至无功百二十余里地,除下团、灭贼二山,几乎再无阻隔,
若贼下居风而破无功,渡无功水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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