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忽现一道黑影,罗茂猛地起身,将那人拽入帐中。
借着微弱月光,朱骁认出此人竟是黄永元的亲兵!
他娘的,这是套娃呢?从何微到黄永元再到自己?朱骁心中暗骂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那亲兵急声道:“指挥使,货物已备妥,请随我来!”
朱骁微微颔首,示意带路,身后亲兵们无声跟上,他们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,穿着都与寻常农夫无异。
城门守卫显然都已打点妥当,径直开启城门,竟无一人上前盘问。
货物藏在东城门不远处,几个黑影蹲守其间,见朱骁到来,便随黄永元的亲兵悄然退入城中。
整个过程悄无声息,如同鬼魅般在夜色中穿梭。
望着十几辆驴车上堆得满满当当、黑布覆盖的货物,罗茂忍不住掀开一角,顿时倒吸一口凉气:“贼娘养的!这要是被察觉,咱们有几个脑袋够砍?”
果然是刀戟,甲胄,药材,盐等战略物品,换算成铜钱的话,起码有数万贯!
朱骁看了一会,开口骂道:“连甲胄都敢走私,何微胆子是真够大。”
不过甲胄毕竟稀少且珍贵,这批货物里也只有三十具。
“走吧!早去早回。”朱骁挥手下令。
这些亲兵终究是和他命运共同体,除了最初的震惊和担忧后,很快便镇静下来,拉着驴车朝南边而去。
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滑州(今河南滑县),距离开封并不算太远,只有二三百里的距离,走官路的话,来回半个多月就回来了。
可要是何微连官路的关卡都能打通的话,就不用偷摸摸的找朱骁了,有的是人上赶着。
他们一行走的是偏路,比起官路起码用时要多接近一倍。
这条路崎岖难行,却相对隐蔽,减少了被查获的风险。
朱骁借着月色展读锦帛,心下思忖:既有财力又敢购买甲胄、药材等违禁之物,滑州地界上有此胆量的能有几人?
寻常地主乡绅即便有钱,也绝无此胆量。
滑州买这批货物的人呼之欲出,刚移镇过来的宣义军节度使,折从阮!
折家在全国的影响力比不上符家,可在西北的影响力,就是郭威都未必比的上!
看来这位根深蒂固的老帅也害怕了,害怕郭威清算自己,才会提着脑袋从禁军购买禁物。
连折家都恐慌了,更不要说其他节度使了,料想如今禁军内绝对不止何微一个人倒卖禁物!
郭威哪怕再有能力,上位之初也不可能杜绝禁军的这种行为。
他敢让节度使移镇,抽调少量精锐士卒,靠的就是纵横天下的禁军。
除非逼不得已,否则郭威是绝对不会对禁军开刀。
或许他现在默认了这种行为,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郭家执政期间越长,禁军倒卖的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清算。
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,偏路的崎岖也都映入眼帘,不用趁着黑夜摸索。
“大伙白天行走,晚上休息。”朱骁下令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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