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要给雀跃楼的两千多贯交给李清儿后,朱骁便返回军营报到。
春风吹过校场,卷起几片枯叶,远处传来隐约的操练声。
作为底层出身且深谙军队重要性的郭威,继位后不仅大幅提高禁军待遇,更以温水煮蛙之势,逐步从外镇节度使手中抽调精锐补充禁军。
帐内炭火噼啪,跃动的火光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。
朱骁与马彪、罗茂三兄弟围坐在一起,低声讨论着近日朝野动荡。
“大哥可曾听闻?”马彪压低声音,身子前倾,“官家继位后,那刘赟死得蹊跷,其旧部巩廷美随即举兵叛乱。”
罗茂一边温酒,一边插话:“可惜连禁军都未出动,就被王彦超率兵平定。俺还指望借此机会挣些赏钱呢!”
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碗边缘,语气中透着几分遗憾,攒钱买房子的日程又停滞下来。
大周立国不久,刘崇便在太原建立北汉,旋即发兵攻打晋州、隰州。
可笑的是,前线求援的战报尚未送至开封,刘崇见久攻不下,竟灰溜溜地撤兵返回太原。
随后不久便发生了巩廷美之乱,却也迅速被平定。
朱骁笑了笑:“不必着急,往后打仗的日子还多着呢。只怕到时候,你反倒不想打了。”
马彪叹了口气,神情有些复杂,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酒碗:“打仗是要死人的,咱们或许也会死,可不打仗,又不能积累军功升职。”
没有人喜欢打仗,喜欢打仗的上去打两仗也会心生厌烦。
可想要在这个世道活得滋润,活得好,就必须要一直打仗!
见时间差不多了,朱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:“我有事需要找一趟何都虞侯。”
何徽的营帐比寻常将领宽敞许多,帐内烛火通明。
这位年过四旬的都虞侯生得一副小眼精光的面相,不似寻常武夫那般凶悍,反倒透着一股市井商贾般的精明。
他屏退左右亲兵,含笑示意朱骁落座。
“朱指挥为了训练士卒,倒是颇费心思啊。”何徽意味深长地说道,显然刘主簿早已通过气。
朱骁拱手行礼:“末将只盼都虞侯言出必践。”
何徽微微一笑,正色道:“这是自然,某从不亏待自己人!”
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帛,凑近朱骁压低声音:“此乃此行路线与交接暗号,务必带上可靠之人。今晚自有人引你去取货物。”
“此事若成,莫说军粮,只要再立军功,本都虞侯保你再进一步!”何徽重重拍了拍朱骁的肩膀,示以亲近。
他名义上是虎捷军左厢的二把手,实则不直接掌兵,平日主管军纪与后勤。
对朱骁这等实权将领,自是格外看重。
......
是夜,十一道人影静候在朱骁帐中,无人言语。
朱骁此行带的皆是最信任的心腹——除潘美外的九名亲兵,以及罗茂。
潘美毕竟有良才,哪怕对朱骁忠心也未必会做这种事情,与其让其纠结,还不如直接不告诉他,留他在军中协助马彪处理军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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