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六年,中原仍是兵灾、天灾不断,
而在南国交州,除了天候较之往年冷上一些,百姓生活倒是越发过得安逸,
已是仲春,龙编城外田间稻苗已是郁郁葱葱,农人于田塘之间刈除其中杂草,已保证之后稻苗抽花时的肥力。
稻苗长势喜人,农人心情亦是畅怀欢欣,相互之间打趣笑闹,氛围谐美。
然城中太守府却是另外一番光景。
郡府议堂之内,交州牧张津面色铁青坐于上首,
他嘴唇紧抿,眼神死死盯着堂中下首处一男子,文士风骨荡然不存,面色因愤怒而显得狰狞。
落座于张津左侧的是交趾太守士燮,
右侧,则是长史程秉,
郡主簿桓俊坐于士燮下首,
最末之人是个少年,是已满十五的士绍。
士绍坐姿挺拔,与士燮一样坐的端端正正,眉宇间飞扬着年轻人特有的锋芒。
此刻,他同样面色凝重……
张津之所以盯着那男子,皆因其带回了交州援军大败的消息。
两万交州兵马,只有少数溃兵逃回,怎能令他不愤怒?
自钱博渡江偷袭被刘表军击溃,刘表军乘机渡江,大败沅水南岸交州人马,致临沅城中军心大乱。
临沅城在援军溃散后,孤立无援,很快陷落。
刘表军进驻临沅,武陵郡其余乡县传檄而定
至此,武陵郡尽归刘表所有。
刘表军挟大胜之威,马不停蹄,兵锋直指长沙。
益阳县、罗县,旬日之间,相继陷落!
刘表大军合围长沙郡治临湘城!
临湘南处浏水、湘水合流之处,湘水以西又有山地,易守难攻,张羡凭城据守,倒暂时抵住了刘表攻势。
然在刘表军攻城之时,双方所表现出的残忍酷烈,让败逃至临湘的交州参军心惊不已。
堂下这名男子便是寻机逃出临湘,回还交州的领兵司马,并将以上消息禀报了张津。
良久,张津猛地站起身:
“诸位!局势危殆至此,刻不容缓!必须立刻再派援军!驰援临湘!”
他目光灼灼扫视堂中众人:
“临湘乃长沙郡腹心,一旦有失,长沙全郡便再无险可守,必为刘表所并!
长沙若失,零陵、桂阳二郡,焉能独存?
荆南四郡尽丧,刘表兵锋将直指交州北境,交州难免不会被其觊觎!
如此唇亡齿寒,需趁刘表立足未稳,再发援兵于荆南,以保住长沙,使其不能南侵”
张津话语慷慨,堂中之人应者寥寥。
便在堂中气氛逐渐微妙之时,士燮整了整衣袍,朝上首张津施了一礼:
“张牧忠于国事,士庶皆知……”
他目光扫过那堂下跪伏之人,声音带着些疲惫:
“然前次援荆,致交州两万儿郎血染沅水,已使我交州元气大伤。
府库钱粮,军资兵甲,损耗泰半,若再行征发,且不说兵甲之乏,便是民力恐也支撑不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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