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信之人当夜便回去复命,为让止氏尽快得知消息,郡府甚至派桓方骑马将之送往叛贼处,也是为止氏讲述郡府计划。
叛军自白日败退,慌忙奔逃,原本还有五千多人的队伍,途中又逃跑不少,当下只余四千来人。
这四千余人,多是禁溪诸雒部众,以及后续加入叛乱越人,
被抓来的奴隶基本已经跑得差不多了,当真以为夺取郡城能损失七八千人啊?
而这四千多人中,止氏尚有两千余人,那为何明明止氏看似人数占多,诸雒豪强却起了侵吞止氏的心思呢?
究其原因还是豪强实力不看人数,而是看有多少持刀披甲的精锐之人,
而止氏正是因为昨夜突袭郡城,精锐损失大半,才导致本不用撤退情况下,被其余豪强裹挟撤退。
加上之前于禁溪之中,止氏经常劫掠其他豪强壮大自身,此次出谷更是受止氏压迫被逼出兵,损失不小,双方是积累了相当仇恨的。
有人会说了,北部都尉不是还有两千人吗?难道全是其余诸家的部曲?
北部都尉处的确留有止氏精锐,但其他各家也留有精锐啊。
最关键的是,此次出谷,止氏是将几乎所有战力都拉了出来,而其余各家在禁溪却还留有部众。
当初止征之所以敢如此做,是因为当时士氏战力尚在,且禁溪隘口掌握在止氏手中,故而不惧各家。
但万万没想到此次损失如此之大,而其余诸家却未多大损耗,止征便不得不投降郡府了,况且他是真不想再呆在谷中。
当止征再见到联络郡府那人时,已是辰时(早上七点过)。
桓方也见到此次交趾叛军贼首止征。
此时止征身上裹着伤布,半躺在竹塌之上,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显然受伤颇重。
在信使跟止征介绍桓方后,止征还想起来,却被桓方劝住:
“君首不必客气……”
“贵部提议,郡府看在你家二郎忠心耿耿,算是勉强同意,我此次前来便是与君首商议平叛细节。”
止征听后苍白面庞显出一丝红晕,咳了一下道:
“郡府需我止氏如何配合……”
桓方点了点头道:
“其实这次招抚贵部,郡府之中多有争议,皆言此为贼众诱敌诡计……”
还不待桓方说完,止征勉励撑起身子坐了起来,解释道:
“此绝非诡计,我止氏是诚心归附啊……”
一翻动作之下,止征胸前伤布又被血晕红一片。
桓方赶忙吩咐止氏部曲将止征扶着躺下,生怕他突然挂掉:
“诚心与否也是要看行动的……”
桓方意味深长道:
“只有止氏真正对其余叛贼出手,郡府才会信啊!”
止征算是明白,这是希望止氏和其余各家狗咬狗,郡府好占便宜。
但换为思考,换做自己在郡府立场,恐怕也会如此行事,
何况确如桓方所说,自己到底是做局,还是真降,不拿出行动,谁能信呢?
自己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此番情形,不早就做好准备,与其余各家同归于尽了吗?
如此就算战死,也为二郎,为谷中族人留下一丝生机,
谷中温饱不愁,但是前途,真的渺茫啊,
见过天宽地阔,又怎愿意再回那尺寸之井呢?
想通一切,止征深吸一口气,仿佛精神也好上不少,他看向桓方问道:
“郡府希望我们何时动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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