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临暮时分,此人找到郡吏,言及有叛军详情欲向郡府提供……”
程秉见那人似被止策伤得极为严重,一时半会恐怕难以言语,便将此人来历说与士绍:
“郡吏将他带至郡府,然则此人彼时又换另外一番说法……”
程秉神情厌弃地看着地上趴着那人。
能让程秉这等自身涵养极高之人,不加掩饰将此情绪表现出来,极为难得。
士绍有些好奇,这人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。
“此人言说,他有妙策襄助郡府彻底将此次叛乱之贼讨平……”
“但条件是,赦免止氏叛乱之罪……”
士绍听至此处,也明白怎么回事:
想必是叛军攻打郡城不利,损失惨重,以致矛盾爆发,内部产生龃龉,甚至撕裂,
止氏因其在攻城中实力大损,在争斗之中落了下风,
欲借郡府之手,消灭其他诸雒。
毕竟越人各各部族之间相互攻讦、杀伐乃是常事。
止氏五年之前便是叛乱诸雒之一,此次攻打北部都尉,掀起交趾叛乱,甚至攻破郡城,其更是罪魁,
现在却妄想以献祭其他诸雒,来获得赦免,这是把程秉当成傻子了,也就难怪他露出如此神情。
尽管如此,却将自己找来,想必还有其他原因。
“我自是不允,当即便令郡吏将其拿下,待日后治罪,此人方才道出实情。”
“十七郎此次张网待渔,围歼叛贼之策,成效远盛我等所见,
武库一战,止氏最为精锐的敢战之士已被杀伤大半,
郡府之伏,亦成果斐然,复又折损其大半能战之人……”
此前叛军并非未派遣兵力前往郡府劫夺官员,只是派遣夺取武库之人更为精锐罢了,
这也是为何武库这个实质郡府受到袭击这么久时间,一直没有郡兵前来增援的原因。
“止氏实力大减之下,已无力再对诸雒进行弹压,
其族长恐止氏遭诸雒反噬,故而希望配合郡府剿灭叛军,
望郡府看在止氏迷途知返,二郎(止策)对郡府忠心耿耿,留止氏一条活路,
止氏愿交出禁溪隘口,从此愿为郡府冲锋陷阵,蹈锋履刃。”
程秉说到这里,神色莫名地看了眼一旁痴傻模样的止策,
“我以为此番说辞多半是贼军诡计,也就未作理会,将其押下收监,此人却狂声大喊,说我不顾郡府大计,要见二郎……
我便只能将十七郎及这止策请至郡府了。”
士绍当即明白怎么回事:
止氏族长口中二郎显然就是止策,
在程秉眼中,止策不明显就是个只听士绍吩咐的傻子嘛,说什么对郡府忠心耿耿,这不是扯淡吗?
程秉当然以为这是叛军诡计。
但是止氏不知道止策傻了啊……
止策作战之时,果决凶猛,进退得当,还喊出了大兄,
对他人而言,怎么看也不是傻子该有的模样。
故而士绍反而觉得止氏愿意配合郡府剿灭叛贼,应该不假。
士绍想了想,说道:
“小子倒是觉得止氏此番作为不似诡计,应是确如所言,欲真心投靠郡府,为部族寻觅一线生机。”
程秉满脸不可思议,不解问道:
“十七郎何处此言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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