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屋。
准备年夜饭。
守着电视看春晚。
无数琐碎的仪式!
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。
编织着一个叫“团圆”的巨大梦境!
烙印在骨血里的天朝式浪漫。
最幸福的当属村里那些留守儿童。
掰着指头数了365天的期盼。
终于盼到扑进爸妈怀里撒娇的那一刻!
老人们的皱纹也被笑容撑开。
絮絮叨叨讲着“从前那些年”。
上学的孩子们更是如脱缰野马!
寒假作业?那是啥?!
接下来三天!
是甩开膀子疯玩的——黄金岁月!
新衣服。
口袋里揣满捡来的没炸响的小炮。
冒着冻疮的风险在雪地里追逐嬉闹。
哪怕炸一手黑灰,哪怕冻得鼻涕横流,依旧乐此不疲!
平凡人的幸福……
陈凡端着一碗黏糊糊、冒着热气的浆糊。
跟陈长顺并肩站在老屋斑驳的木门前。
往年贴春联的活儿都是老陈的。
现在。
父子俩一起。
陈凡熟练地用大刷子蘸满滚烫的浆糊。
先均匀刷过门板上历年残留、冻干后凹凸不平的旧胶渍。
再用小毛刷一点点刮平缝隙。
动作细致得像在进行某种修复工程。
“老法子稳当。”陈长顺扶着春联上端,看着儿子的动作,“这胶水胶带看着省事,遇上咱这风,年初一就给你吹没影儿!还是老祖宗的浆糊粘得死!”
陈凡“嗯”了一声,心头划过一丝明悟。
简陋浆糊后是农耕社会积攒的生活智慧——对抗自然,力求稳妥。
而非追求表象的快捷。
叮当——
江晓晴端着个搪瓷盆子路过。
瞥见陈凡指缝间夹着还在燃烧的烟。
眉头顿时拧成疙瘩!
“又抽!又抽!”她一手叉腰,一手差点戳到陈凡鼻尖上,“浑身没学着你爹点好的!就这抽烟的臭毛病!根正苗红!”
陈凡无辜地眨眨眼,把烟挪到背后:“怪我爹。”
锅甩得行云流水。
陈长顺:“???”
“贫!接着贫!”江晓晴放下盆子,作势要拧他耳朵,“我就问你能不能少抽点?!能不能?!”
“能能能!”陈凡缩着脖子,连忙认怂。
江晓晴这才满意,拍了拍口袋,摸出一把叮当作响的硬币塞进他棉袄兜里:“贴完跟你爸去把祭祖那份钱打了,然后……去村西头小庙烧个香磕个头。”
“庙?”陈凡疑惑。
“咱不求大富大贵,”江晓晴看着他,眼神认真又带着点虔诚,“就求菩萨保佑家里人平平安安,特别是你!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要是出点啥事,我跟你爸……就没活头了!”
陈凡捏着兜里冰凉的硬币。
心口那块被烟烫过的地方。
像是被温水浸泡开。
“知道了,妈。”他点头,声音有点哑。
“哦,还有!”江晓晴刚要转身,又想起大事,“你爷说了,今年年夜饭都聚一块儿!一家人!热热闹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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