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也……”
他再次用手指在地图上滑动,最后落在舆图西面:那块弋阳、西阳、軑县、鄳县这一片区域。
“不若出兵西线,仍旧如前策计划,夺取西阳、軑国、鄳县,以及汝南之弋阳这些地处大别山北麓之地,
此处距曹操核心区域较远,历来便非其布防重点。
去岁至今,曹军主力多集中于荆北、合肥,此数县兵力相对空虚。
其地虽不如蓼、阳泉那般要害,却是我荆州旧土,夺取此数县,其利有三:”
士绍声音清朗,再不似前番沉重,细说其中要害:
“其一,此地乃我荆州旧地,民众多受曹军压榨,我军一至,士民必揖门相迎,
如此可轻松收复,扩大我军实际控制区域,并将战线北移,往南也可与随县文仲业所据之地连成一片,利于防守。”
“其二,此区域位于曹操淮南与汝南结合部,我军在此活跃,可极大牵制曹军兵力,使其首尾难顾。
若曹操欲援荆州,则需顾虑汝南安危;若欲保汝南,则又需分兵应对我军袭扰; 正合我等‘分散曹军兵力,解荆州之围’初衷!”
“其三……”
他看向刘磐和林檎:
“我军自江夏远道而来,虽经休整,然攻坚之械不足,
西境之敌较弱,可避实击虚,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战果,
既可缴获粮草军资以补我军,又能蓄养士卒锐气,待时机成熟,再图东进或北上,岂不更为稳妥?”
一番分析,条理分明,利弊清晰。
堂内一时寂静,只有灯花偶尔爆开,发轻微噼啪声。
刘磐闻言,原本眉头紧拧面容霎时松开,
剑眉之下虎目紧盯舆图,目光在东部蓼县、阳泉与西部相对平缓的西阳、弋阳之间来回扫视。
他不得不承认,士绍分析紧重要害,作战计划也更符此次北进目的,
荆州兵力在曹操扫平北方之后就无法与曹操抗衡,的确再不能与以前一般跟曹军死磕,折损兵力。
林檎见刘磐之神色变化,明明心动却沉吟不语,显然是抹不开面子,率先开口道:
“子麟之言,切中要理,蓼县、阳泉硬骨也,急切难啃,
即便啃下,也恐崩碎牙口。
西线诸县,看似边角,却如软肋,易攻且能守,可搅动曹军布局。
如今荆州主力正与曹操对峙,我等当以占据实地为重……”
赵云也是时劝道:
“子麟之策,避实击虚,待取得实地,据有形势,再行子通之策,也不失为善策!”
堂中之人皆纷纷称是……
刘磐长吁一口气,既然有了台阶,他便也顺坡下驴,紧握拳头缓缓松开,重重一掌拍在舆图西侧:
“罢了,便依子麟之策,先西后东,避实击虚!
明日整军,发兵向西,直驱弋阳、西阳!”
抬头之间,眼中决断之色尽显:
“子安,你率本部三千人马为前锋,多派斥候,探查西阳、軑国敌情虚实!”
“喏!”
林檎抱拳领命。
“子麟,我大军粮草,便要依靠于你!”
“理当如此,何须客气!”
士绍笑着应道。
“传令下去,大军在雩娄再休整一日,后日黎明,拔寨西进!
此番,定要叫曹贼知晓,我荆襄儿郎,非止会守城而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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