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峻尚未反驳,范质却已抢先出声谏阻:“万万不可!官家乃一国之君,岂可因一藩镇之乱而轻动銮驾?如此反而助长了慕容彦超那逆贼的气焰!”
他说罢,急忙转头看向魏仁浦等人,以目光示意他们一同劝谏。
谁知魏仁浦几人纷纷低头不语,竟是无人响应。
范质一时气结,胡子都快翘了起来。
王峻瞧着范质,觉得这家伙也没平日里讨厌了,还是挺可爱的嘛!
他趁势上前一步,朗声道:“何须劳动官家圣驾?臣愿往!”
郭威要不是知道范质没那个胆子,不然真的怀疑对方和武将勾结,有什么小心思。
可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宰相,竟还不如后面那几个缩头装哑的文官懂事,实在令他心寒。
范质此人,理政之才绰绰有余,却太缺乏远见卓识。
见王峻和范质都出声制止,郭威本想说,既然你们不愿意朕亲自去,那就让郭荣前往。
可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:“朕已决意御驾亲征,再多言者定不宽恕!”
王峻心头的遗憾与不满,竟直接写在了脸上,让刚参与议政的王溥看得心惊肉跳。
王峻如此,官家都不治罪,这朝堂的水,有点深啊!
郭威继续下令道:“王峻,范质,冯道随朕同行,魏仁浦负责处理政务,王溥辅政!”
魏仁浦闻言大喜,原本以为这等重任必落于范质之肩,没想到竟是自己得了这留守大权。
他赶忙躬身应道:“臣必竭心尽力,不负圣恩!”
范质不傻,只是有些后知后觉,意识到郭威真正的顾虑和想法,霎时冷汗浃背。
这回真是闯了大祸!
为了让郭威继续信任自己,他提议道:“官家,兖州前线将士新败,士气低迷。尤以虎捷、龙捷二军为甚。按制,战前便该发放赏赐,然此二军自晋州直赴兖州,未及颁赏。”
“臣建议,陛下此番亲征,可携赏银与抚恤同行,于战前颁赏,必能鼓舞士气!届时三军感念圣恩,上下一心,兖州坚城必可一鼓而下!”
郭威闻言,面色稍霁,这才微微颔首,这才是宰相该做的事,而非一味阻挠圣意。
“善。此事便交由你去办。”
......
“咻!”
一支翎羽箭破空而出,如流星般直贯草靶!
不待旁人报靶,朱骁已摇头叹息:
“难怪人说,执枪之士数月可成,而射箭之术非数年不得小成。这还只是步射,若是骑射,只怕苦练十数年,也未必敢自称精通。”
他明明瞄的是草人头颅,箭却中在胸腹之间,偏差实在不小。
身旁的王宣笑道:“虞侯实有习射之资。练箭不过一月,已能箭箭中靶,已是极难得了。”
朱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,说道:“我还差的远呢,十箭有九箭,瞄的和射的不一样。静止的尚且如此,移动的怕是一箭都难以命中。”
“何时我能有你七成射艺,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他已经不需要再提刀冲锋了,那么学射箭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。
王宣出身将门,射术精湛,不论步射骑射,百步之内箭无虚发,移动之中亦能命中靶心。
正是由他来指导朱骁习射。
王宣轻轻舒一口气,语气平和:“末将自十三岁起练箭,至今已有十年。都虞侯天赋胜我多矣,勤练不辍,约莫六七年便可臻至此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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