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举目望去,发言者正是深受孟昶宠信的枢密使王昭远。
别人手里拿着都是笏板,就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悠然轻摇。
孟昶来了兴趣,微微前倾身子,笑着问道:“哦?昭远有何高见?细细说来。”
王昭远不疾不徐地清了清嗓子,目光轻蔑地瞥过北汉使者,一副你们的心思早就被老子看透了。
他合起扇子,向前一步,侃侃而谈:“陛下明鉴。北汉僻处河东,新近立国,数月前攻打晋州损兵折将,无功而返。如今是自身难保,惶惶如丧家之犬,才想出这驱狼吞虎之计,欲引我大蜀精锐为其火中取栗!”
李昊忍不住了,出声道:“就算北汉让我们出兵,又何谈坑害我们。”
他刚刚听完北汉使者的话,觉得算得上一次值得出兵的机会。
周朝刚刚立国,郭氏掌权未稳,再加上辽国的帮助,不说占据中原,他们蜀国拿下关中还是很有机会的。
王昭远闻言,不屑地冷哼一声,扇柄轻击掌心:“李相乃一国宰辅,竟如此目光短浅!我大蜀据天府之国,坐拥剑阁之险,夔门之固,郭威纵有虎狼之师,又岂敢轻犯?”
“若贸然出兵,空耗国力粮饷不说,万一有失,则险塞尽失,国门洞开!届时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。”
他转身面向满朝文武,扇指北方,言辞愈加激昂:“当今之策,当固守险要,养精蓄锐,待中原战乱四起,国祚凋零之时,再挥师北进,方可成就霸业。北汉此番前来,非为联盟,实乃嫁祸!其心可诛!”
李昊不出声了,他看出来了,要是比嘴皮子,三个自己都比不上王昭远。
毕竟对方可是号称卧龙的,有没有武侯的能力先不说,嘴皮子估计已经差不多了。
更何况,满朝文武谁不知陛下早已失了进取之心,只愿偏安一隅,享受这锦城繁华。
孟昶看着宠臣挥洒自如、辩才无碍的模样,心中大悦,仿佛自己也成了从善如流的明君贤主。
他慵懒地靠回龙椅,挥了挥手:“昭远所言,深合朕心。我大蜀富庶安宁,何必去蹚这浑水?此事就此作罢。”
......
周朝皇宫,崇元殿。
宰相兼枢密使王峻手持军报,声若洪钟:“哈哈哈,诸君可知?那刘崇竟认耶律阮为叔,自称侄皇帝,当真是将高祖皇帝的脸面丢尽了!”
周朝立国后,为显正统,承认后汉法统,自承其国祚,故而众将并不避讳提及刘知远。
殿内众将闻言,顿时哄堂大笑,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看来,刘崇此举何止可笑,简直辱没了武人的尊严。
宰相范质出声道:“刘崇此举,就是为了让契丹出兵协助,好攻打我大周。”
侍卫亲军马步指挥使曹英冷哼一声,声震屋瓦:“区区北汉,也敢与契丹勾结犯境!我愿率禁军,一举击溃辽军,正好趁机收复河东和燕云十六州!”
一提到燕云十六州,殿内顿时沸腾起来。
众将纷纷请战,个个摩拳擦掌,仿佛功名已在眼前。
若能收复这失地,必将彪炳青史,与白起、韩信、李靖等千古名将并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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