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骁眉头微皱,这娘们怎么愣住了,行不行说一声嘛,自己又不是非她不可。
她微微垂首,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赧意:“若指挥真能为妾身赎身,妾身......愿追随左右。”
朱骁相貌不算顶俊朗,但眉宇间自有一股硬朗气度,越看越觉耐看。
最重要的是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指挥使的职位,背景不凡,前途光明,是个值得跟随之人。
雀跃楼的老板是个面相富态的中年男子,未语先带三分笑,看起来一团和气。
他听了朱骁的来意,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:“按说,咱们楼里的姑娘,尤其是清儿姑娘这样的,赎身可不是易事。但既然是朱指挥开口,这个面子,某无论如何都要给的。”
朱骁估计对方是看在曹英,甚至是郭威的面子上才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的。
老板拨弄着算盘,噼啪作响:“今日指挥的酒宴、雅阁费,加上几位姑娘作陪,共计八十四贯。”
“清儿的赎身需两千贯,给指挥使凑个整,一共二千零八十四贯便是。”
朱骁忍不住暗骂一声真黑呀,就一顿饭加上几个舞女陪侍要自己八十贯。
他原本的身家就是郭荣,李重进给的十一匹蜀锦,四十一锭黄金,之前郭威赏赐的早就花完了。
这段时间又给军队贴补了一些,只剩下十一匹蜀锦,十五锭黄金了,差不多值个三千贯。
话都说出去了,朱骁也做不出赖账的事情,商量道:“现钱未带足,可否先将李清儿的文书与我,稍后钱财到我府上来取。”
李清儿站在他身侧,闻言悄然抬眼。
他方才一瞬的蹙眉并未逃过她的眼睛,那绝非一个小数目,可他竟还是毫不犹豫同意。
她只觉得心口某处被轻轻撞了一下,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,说不清是即将脱困的狂喜,还是因这男人毫不犹豫的担当而悸动.......
老板略微沉吟,旋即点头道:“我相信指挥使不会因为这两千贯得罪我们,那就按指挥的意思办。”
他提笔蘸墨,在契书上落下几笔,又盖上一枚红印。
那张决定李清儿命运的薄纸,便递到了朱骁手中。
这并非脱离贱籍的放免书,只是将她的所有权从酒楼老板转至朱骁名下,她依然是贱籍,否则是需要去府衙盖章的。
老板收下写有地址的条子,拱手笑道:“明日,我便让伙计过府取钱。朱指挥,恭喜抱得美人归。”
朱骁颔首,目送老板离去,随即靠在门边,等待上楼收拾细软的李清儿。
三楼闺房内,与李清儿交好的舞伎玉儿扒着窗棂,看着楼下挺拔的身影,回头惊叹:“清儿姐姐,赎你的是那位军爷?瞧着真威风!可他......懂得欣赏你的曲艺吗?”
李清儿正将几件心爱的首饰和日常用物收入一个小包裹,闻言动作微微一滞,随即,唇角难以抑制地轻轻扬起。
她将最后一件素银簪子小心包好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快:“我相信自己的眼光。玉儿,你也早做打算,这里终非归宿。”
玉儿艳羡地叹了口气:“唉,又有几人肯花几千贯来赎我们呢?只是姐姐这一走,那位日日给你写诗的赵小郎君,怕是要肝肠寸断了。”
李清儿系好包裹,认真道:“他?不过是一个只会说空话的小孩子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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